转吸之间,俩人心思都是七上八下来回翻转,卷里的心更是一口气都提到了坎儿上。
终于,卷素还是扭过头大声道:“她怎么样都与你无关,我的妹妹我来照顾,你们血楼的人,我一个都不信。”
声音有些沙哑,是方才嘶声力竭时造成的。
听到卷里的话,卷里浅浅的吐了口气,眼睑阖了阖,嘴角微微上翘。
她终于还是,赌赢了。
门外久未有人说话,卷素说的是事实,阴姬是生死堂的堂主,是血楼的人。
是阴姬让卷里变成这副模样,卷素不信血楼的人也情有可原,片刻后,门外沙沙的脚步声逐渐离去。
床边一个下陷,卷素坐了上来,显然卷里是没有任何危险了,这下他倒是感觉浑身都疼了。
“你还笑的出来,告诉哥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忍着痛,抓起卷里方才拿银簪的手,手腕处仍旧有两个小包鼓起,不难想,依然是蛊虫。
而看遍她浑身上下,从颈脖到脚踝处各个地方都有。
看到卷里微微上翘的嘴角,和欣喜中的眼神,宛若方才的苦难都是过眼云烟,定了定神,主动拿起银簪,用极快的速度划开卷里的皮囊,挑出钻进去的蛊虫,扔到地上。
速度快,则痛越小。
这个行动也向卷里证明着,他可信。
卷素不是不怕,只是想了想,如果卷里回害人,那么她也不会被阴姬折磨成这样。
如果她这样都算是妖魔,那么人岂不是比妖魔更可怕,既然这样,他还有什么可怕的。
虽然仍旧能感觉卷素的手有些颤抖,不过,这样就够了。
很快卷素就将卷里手腕上,脚腕上以及颈脖处的蛊虫都挑了出去,但卷里仍旧未开口,卷素也不着急,将银簪插回了卷里头上。
改而松开自己脚上包裹的粽子药布,丝丝血迹渗透出来,卷里自然也是看见了。
“哥,让我来。”
主动接过卷素手中的动作。
卷里伸手,在卷素脚心的伤口上缓慢拂过,卷素只感觉脚心一阵暖意,随即所有的伤口恢复如初,正想高兴,扭了扭脚,抬头,却见卷里的面容逐渐从饱满到蜷缩,额头上也微微起了纹,心下一惊,快速握住卷里想要继续治他手上被蛊虫撕咬伤口的手腕。
眉头紧皱,“给别人治伤你要付出什么代价。”
显然她不是万能的,治伤也不是信手拈来,任意可取的。
卷里有些俏皮的用另一只手,捏了捏自己像是老了十岁的面容,“这只是一副皮囊,我是一个情魂,我只有用魂力撑起这衣服皮囊才能看起来像个人,哥,我想当一个真正的人,只有湛戈的情才能让我成人,所以,我要瞒着他。”
她可以用卷素来赌,但是,她不能用湛戈来赌一丝一毫。
现在的湛戈对她,完全达不到对她毫无芥蒂,毫无疑惑,无所顾忌的爱她,所以一旦他知道真相,她自己都不能确认是否还有机会。
意思简短明了,卷素苦笑了一番,看着卷里没见的倦意,拍了拍她的脸,“无论你是什么,都是我妹妹,想来你也是会累的,哥守着你,你休息吧。”
没有玩笑没有戏闹,真正沉重的如同一个守着自己妹妹,同时守着她秘密的哥哥。
听到这句话,卷里终于可以放心的闭上了眼。